* 伪装情侣梗。ooc。不出意外下次就完结了。上一篇→五

* 前情提要：贺红炸贱四人一起在游乐园中游玩。与炸贱告别后，贺红二人在射击摊上来了一局爽快的比试，并各赢了一只玩具熊作为奖品。之后又一起坐了摩天轮。气氛正好时，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某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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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尽头竟有个纪录片和新闻里才会出现的地方。

地铁加走路，交通时间足足一个半小时，莫关山在车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断断续续的梦里全是贺天和那个高大男子争执不下的场景。

但仅从表情看来，此刻和守门的工作人员笑着谈话的那家伙，完全不像是在昨晚的偶遇中受到了什么刺激。

没事就好。

莫关山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跟上贺天，走进了流浪动物救助站。

“所以今天到底来干嘛？”看着贺天递来的衣服和手套，莫关山满脸疑惑。

“做义工啊，”贺天熟练地换上连体外套，“这也可以算作一种磨练吧~”

“你有那么好心？我看明天要下雨。”莫关山自认对于贺天的人品心知肚明。那个混蛋会做这种善事？八辈子都不可能！

“那你明天可别忘了带伞。”贺天哈哈大笑了两声，又从储物柜里取出一桶工具，“走，给小动物们洗澡去~”

真正走进动物们居住的区域后，莫关山才发现电视上播的都是骗人的。小小的房间里挤着许许多多的笼子，每个笼子的大小似乎都是为了里面的动物量身定制，狭窄到连抬个腿晃晃头都够呛。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贺天和莫关山打开笼子放出被收留的小猫小狗，然后用软毛刷一点点地擦拭他们沾满污垢的身体。相比第一次做这种工作的莫关山，贺天的手法则要温柔许多。一把揽过刚刚还在炸毛嘶叫的小猫咪放在膝上，那猫顿时就服帖地垂下了四肢，任凭贺天轻抚它的腹部。

整个清洗的过程中，最后冲净泡沫的一瞬大概是最有成就感的。浑身被淋湿的小动物们垂下脑袋，用力甩动几下身体，飞出的水珠洒了莫关山一脸，然后带着积攒的疲惫一齐蒸发进空气中。或许，能够欣赏小动物们满足的表情，这就是贺天会来做义工的理由吧。

接受他们清洗服务的最后一位顾客，是一只住在角落里的老狗。

不知是因为年岁还是积尘，它的毛发看上去脏脏的，如果不是工作人员介绍，莫关山或许不会看出来这是一条金毛寻回犬。

不同于之前那些挣扎反抗的小动物们，这只金毛犬面对打开的笼门，只是慢悠悠地踱出来，接着凑近贺天，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像是在与许久不见的老友打招呼。

“你真的，经常来做义工啊…”莫关山暗自思忖了一番，得出这样的结论。

“还好吧，一个月一次。”贺天蹲下去揉揉金毛犬的脑袋，又指指莫关山跟前的地面。“趴。”

仿佛有着主人与宠物之间的默契，金毛听了指令，立刻就伏在了莫关山面前来回摇动尾巴，吐着舌头抬头看他。

“……它想干嘛……”莫关山脸上绷着，心里的坚冰却已经被金毛的目光融了大半。

“哈哈没事没事~”贺天似乎玩得很开心，“这只金毛还会握手呢，不信你试试看。”

“哦，哦……”莫关山应了两句，迟疑着半蹲下身，向金毛犬伸出了手。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单膝跪地的贺天则顺势接住莫关山的指尖，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愿意你妹啊！”

这才意识到被对方耍了的莫关山气到变形，但熊熊燃烧的怒火却又被金毛和贺天双倍的无辜表情硬是压了回去。

莫关山开始怀疑，这只老狗是不是早就跟贺天串通好了。

“喂我说，那只金毛，不会是你以前养的狗吧？”莫关山一边把清洗用的工具放回原位，一边问贺天。

“你猜？”贺天歪歪脑袋，又伸手刮了下莫关山的鼻子，“沾上泡沫了。”

“少打哈哈。”既然问出了第一句，又得到了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莫关山就决定把心里所有的疑问都弄清楚，“还有昨天的男人……”

“这么想知道的话，”贺天打断了莫关山的问句，“晚上来给我做饭~？”

“卧槽你还好意思提这茬！”

想起昨天晚上贺天一系列反常的行为，莫关山就气不打一处来。

“恩……对不起。”和情绪不断升温的莫关山相反，贺天的语气倒一直都相当冷静。“昨晚我可能是，生病了吧？”

“什么病？”

“名字我说不出来，不过吃不到红毛的炖牛肉，大概明天就要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混蛋！”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一个半小时后，莫关山还是站在了贺天家的厨房里，不知第多少次地打开灶火，把牛肉块倒进滚沸的水里。

他绝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但贺天这家伙的一言一行却总能让他轻易打破自己的原则。对于这一点，莫关山只能如此解释。

他大概也得了一种病，如果不得知真相，就永远无法释怀。

“饭也吃了。你要说的事呢？”看着对方停下筷子，莫关山把碗碟推到桌边，又一次提起那个未解的疑问。

“哈——”贺天长出了一口气，眼神绕过莫关山看着他身后的墙壁。

“那只金毛是我小时候在野外救下的。”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又把它扔了。”

“去年偶尔发现了那个救助站，抱着试试的心态去做了义工，结果又跟金毛重逢了。”

“完。”

“就这样……？”莫关山半信半疑。

“就这样。”贺天又强调一遍，“你还指望听到什么荡气回肠的人狗不了情吗？”

“那，那昨晚那个男人？”

“…………”

之前还口若悬河的贺天又恢复了沉默，直到他的手机在桌上突然亮起来。

手机的屏幕上是跳动着的来电界面，那里写着两个显眼的字。

——“哥哥”。

难道。

莫关山心里咯噔一声，先前得到的各种信息像是拼图般，凑成了一副残缺不全的答案。

怪不得他总觉得那男人的眉眼和贺天有些相似。

手机在两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播放着来电铃声，随着震动从餐桌的一头滑向另一头。

“不接？”莫关山把快要掉下桌沿的手机递给贺天。

“……没事。”

最终电话那头还是识趣地挂断了这通来电。莫关山偷偷瞄了一眼贺天，对方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

“怎么不说话？”

——平时不是总爱缠着我闲扯吗。

“昨晚的男人，是不是你哥？”

——以前你还因为他的事威胁我说要用钢丝缝住我的嘴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这种表情不适合你。他其实想这么说。

眼前这个低着头的男人，揍过他阴过他威胁过他欺负过他。如今这家伙一脸失落，莫关山本可以幸灾乐祸地嘲笑一番，但他根本笑不出。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莫关山记得他对贺天说过，别用施舍的眼光看他。不管自己有多不堪，他都不需要别人居高临下的怜悯。

而他曾经深恶痛绝的那种感情，此刻是否又悄然转移到了自己的眼中呢。

以后别一个人硬撑了。

那晚贺天的那句话又浮现在耳畔。

现在看来，说出这话的人，又何尝不是自相矛盾地筑起了心墙呢。

既然如此，这堵无聊的墙，就由他来打破。

“喂，混蛋。”莫关山撑着桌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恋人的？”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常常被贺天拿来说事、令他无比厌恶的身份，此刻竟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

“吃了饭连句谢都没有，问问题你也不回答……”他边发牢骚边走过贺天的身旁。

“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说，就跟……我说吧！”

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忽然变了个声线，贺天抬头一看，面前是昨天在游乐园赢来的那只超大的玩具熊。

“红毛你……”

“谁他妈是红……咳！叫我熊先生！”棕色的毛绒玩具说着挥了挥手。

“那个啥……莫关山已经不在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讲！”

说什么不在了……明明连操纵着玩具熊的那只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噗哈。”对方这不可思议的行为实在太过可爱，贺天禁不住笑了出来。

“笑个屁啊……啊不是，你快说吧。”

“恩，那我给熊先生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男孩，和他的哥哥一起去野营。”

“他为了救一只小狗，差点被急流冲走。”

“而他的哥哥为了救他，不幸受了伤。”

“哥哥告诉他，要成为最强的人，才能救别人。”

“他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后来他们回到家，男孩想要养狗的要求被父母拒绝了。”

“他虽然让那只小狗逃过一劫，却最终还是没能真的拯救它。”

“把装着小狗的纸箱留在街边的那晚，男孩终于明白了。”

“自己就是哥哥口中，那个讨厌的弱者。”

“再后来，长大的男孩能够保护别人了。但曾是他目标和榜样的那个人，却背弃了自己的信念，从事起了伤害别人的灰色工作。”

“他们的关系或许无法回到从前了吧。”

多年的心情和回忆组织成话语，竟然只有这寥寥几句。把那有些伤感的结局说完时，贺天才恍然察觉，自己一直以来执着的埋怨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不值一提。禁不住对方的再三询问而开口坦白了这些事，大概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吧——他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那个男孩，是你吗？”玩具熊在这时颤颤巍巍地插了一句话。

“这个我不清楚，”他拉过玩具熊毛绒绒的手，“但是我知道，男孩有个叫红毛的恋人～”

“……滚蛋！”玩具熊好像很生气。

“这个红毛，他做的炖牛肉很好吃。”

“……少废话！”

刚刚还挡在面前的巨大玩偶忽然被移开，捏着嗓子转换声线的配音演员莫关山还没做好准备，就被迫提前谢幕了。

“总之，真的，谢谢你啦。”

故事里的大男孩把他的小熊先生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他的红发。

“你你你干嘛！！”

这样童话般浪漫的场景只持续了三秒钟。解开心结的贺天以为刚才的气氛正好，谁知还是没能读懂对方的节奏。

“别搞错了，我只是……！”

“只是感激我所以想安慰我？”

“对！”莫关山拼命点头。

“所以你其实并不讨厌我？”

“……从讨厌跟不讨厌里选的话……果然还是，”

“讨厌。”

他把最后两个字和玩具熊一起砸向贺天，转身夺门而出。

在凉飕飕的夜风里奔跑了十来分钟，也没让莫关山脸上的灼热褪去一丝一毫。

几天前球场边的那个吻他依然记忆犹新。那时的莫关山满脑子只有被看扁的屈辱，对于贺天的那个问题，可以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回答。

然而刚刚的那句答复，就连莫关山自己都觉得牵强。

“讨厌。”

这话说给贺天听，也说给自己听。

他害怕自己把贺天的温柔和深情当真。

再过两天，这段虚伪的关系就会彻底结束。莫关山本该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然后跟贺天划清界限。

可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却诉说着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TBC-

擅自对贺天的过去以及他和哥哥的关系作了一些臆测，这个阿先之后肯定会打脸的我不担心。

很希望贺红是互相救赎的关系。虽然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但是也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啊。你还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