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OC。话说这已经不是一句OOC能概括的程度了吧！

* 本意是小清新，结果好像变成了搞笑向x

------------------------

“嘿红毛，能不能和我交往？”

“想得美…就算地球上只有你一个人了，那也不可能！”

说出这句回答时，莫关山的本意不过是想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加强反对的语气，谁知道事情竟然有了那么不科学的展开。

 

今天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起床穿衣洗脸刷牙，揉着惺忪睡眼抓起书包走出家门，一切都复制着往常的规律。

但当莫关山的步伐接近学校，他却忽然从干燥的空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那条见过无数次的林荫道上，走着不少成群结伴的学生。这一点本身倒没什么问题。

可在莫关山看来，这些人……看起来怎么都差不多！？

“哟红毛~”

“早上好啊红毛。”

“Don't close mountain！”

发现了莫关山的存在后，学生们纷纷扭头向他打招呼。眼前那一张张相似，不，是几乎完全相同的脸，充分印证了莫关山心中那个可怕到绝望的想法。

——学校里的人全都变成了贺天。

“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我一定是没睡醒！”

以极快的速度自言自语着，莫关山在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中转了个方向，撒开腿往校门外跑。

他跑过煎饼果子摊，跑过十字路口，跑过购物中心，跑过幼儿园，跑过便利店，终于站在了家门口。

虽然没能看清，但路上与他擦肩而过的人，似乎也全都顶着一头清爽的黑发，五官神色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他有些心慌地推开门，冲进客厅打开电视，希望从那里获取些不一样的信息。

遗憾的是，贺天的扩散速度快到超乎他的想象。不管他怎么换台，新闻电视剧动画片里都是贺天也只有贺天。

“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30分。”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的贺天有条不紊地翻读着新闻稿。

“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个好人。”蓄着胡子的贺天举起枪对着另一个贺天。

“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小可怜。去掉头就可以吃，鸡肉味嘎嘣脆！”这边的贺天似乎正在进行野外生存冒险。

“对付头屑，一招致胜。”广告里的贺天轮廓鲜明，身材健美。

【歌手贺天爆出与演员男友分手，贺天恐被写成歌】

【我国健儿贺天勇夺国际锦标赛冠军】

【著名作家贺天昨日于英国逝世，享年91岁】

【NBA球员贺天宣布下个赛季退役】

………………

穿插着那个名字的各种节目与消息在屏幕上闪烁着，弄得莫关山脑内一团乱。

就在这时，主卧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莫关山愣了半秒，然后立刻双手合十祈祷最糟糕的事情不要发生。

“诶红毛，今天回来这么早？”穿着围裙的贺天从房间里走出来，面带担忧地询问道。

得，完了。

他觉得上天可能对那句话的理解出了些问题。退一万步说，就算要创造“只有贺天一个人”的世界，也不应该是这种鬼畜的结果啊。

被无数的贺天团团包围着，此刻的莫关山只想跳上时光机回到过去，狠狠地抽当时的自己一个耳光。

妈的你说谁不好非要说那个混蛋贺天！

 

烦恼归烦恼，头大归头大，想吐归想吐，学还是得上。家里那位唠唠叨叨厨艺感人的“妈”的杀伤力大概比整个学校的贺天加起来都厉害。

莫关山走在路上，试着不去理会路人们热情的搭讪。不过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刚才在电视上和学校里，他只看见过成年版的贺天，男男女女形形色色。但小毛孩儿贺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天，快叫莫叔叔。”男孩的母亲注意到了莫关山，弯下腰拍拍孩子的背。

“我不认识这个红毛哥哥。”小屁孩倒是傲得很，撅起嘴就是不肯问好。

“啊你别介意，”穿着高跟鞋的贺天连忙道歉，“这孩子认生~”

“没事的……”莫关山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比起那家伙浓妆艳抹的滑稽样子，他对于小贺天不认识自己这件事倒更感兴趣。想来想去，心中总算是有了个合理的解释——贺天和他相遇是在初中，小时候的贺天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是谁。

那之后，他又遇见了更多更多各种风味的贺天。虽说他们的脸千篇一律，性格也大抵相同，但贺天们彼此间似乎从不会搞混。

经过仔细的观察，莫关山渐渐从每一类贺天身上发现了只属于他们的特性。

比如学生贺天（男），他们的特点是爱耍帅装酷，必杀技是武力威胁。

比如学生贺天（女），他们都穿着裙子，课间上个厕所也要结伴去。莫关山有时会好奇他们的裙底究竟是否还有保留着那个啥。

再比如老师贺天。他们的口头禅是：“努力学习，相信你们都会成为贺天那样的人。”或者“你们这些贺天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还有煎饼摊老板，这位贺天看上去三十出头，每次摊煎饼果子都会给莫关山多打个鸡蛋。

自家附近便利店里的那位贺天好像是个大学生，工作学习业余生活安排得紧凑，收银时总能看见那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领口。

最后是堂堂正正住进他家的那个贺天。他做起菜来一副炸厨房的气势，结果都是苦笑着让莫关山接手。虽然多多少少接受了这个设定，但莫关山还是没法开口喊一声“妈”。当然，喊“爸”也不行。

除此之外的每一类贺天，都是有着小小秘密的生物。莫关山闲来无事，找了个厚厚的笔记本列下了这些信息，做成了一本《贺天图鉴》。

随着图鉴被逐渐填满，他和小城里的贺天们也越混越熟。如果可以的话，莫关山现在也还是想要让一切复原，但这愿望已经远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

 

在一个阳光慵懒的惬意午后，莫关山悄悄从满是贺天的教室里溜了出来。这是他在这个异常的世界中第一次逃课。

慢慢踱步在校园里，绵延不绝的蝉鸣声衬着断断续续的读书声，让莫关山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等他回过神来，脚步竟停在了篮球场边。

那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斑驳的光点穿过叶隙洒在他身上，黑色外套随风飘扬。

莫关山忽然想起，贺天曾在这里吻过他。

“你来啦，红毛。”

他像是料到莫关山会于此时出现在这里，抬抬手打了个招呼。

“你是谁……？”

莫关山下意识地询问。他知道这个人名叫贺天，但他和其他的贺天又有些不同。

“你想回去吗？”

这个贺天不回答莫关山的问题，反而幽幽地开口问道。

“……想。”

他思忖了许久，咽下唾沫点了点头。

“那只有一种方法。”得到回应的贺天继续说。

“我猜你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你了吧。”

“为了保持能量守恒，每当一个我死去，就会有一个新的我被创造出来。”

“创造新的我的过程中，与原来世界相通的裂缝会暂时打开。”

“只要抓住这个时机，你就可以回去了。”

“所以……我再问一次。”

“你想离开这里吗？”

“想。”

莫关山又点了点头，这次是无比坚定地。

在贺天向他讲述逃离的方法时，他慢慢回忆起了原本世界的点点滴滴。那里有注重义气的朋友们，那里有等着他回家的母亲，那里有热心肠的见一和给他作业抄的展正希。

那里有一个自恋自大总爱动手性格恶劣但是曾经拼命保护过他的混蛋。

“好，我可以帮你……”

这个世界的贺天也向他伸出援手。

“等等……”莫关山打断了他的话，“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难道你是…制定规则的人？”

“不，”那位贺天摇摇头，“所有的我，都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莫关山疑惑着皱起眉头。

“因为他们想要占有你，并把你永远地留在这里。”

“而我，只是喜欢你呀~”

那个贺天笑了笑，把最深情的话语说得轻描淡写。

 

作为对方帮助自己的报酬，莫关山答应给贺天做一顿饭，顺便和他讨论下详细计划。

他所居住的那间公寓并不宽敞，室内的物件也少得可怜，垃圾袋和外卖容器到处散落，只有厨房像是片未开垦的荒地。

莫关山打开刚采购的一袋食材，想了想，决定做一锅炖牛肉。他记得贺天最喜欢吃这道菜。

“啊吃饱了！”将一桌饭菜扫净的贺天拍拍肚皮，“果然还是红毛你做的炖牛肉好吃！”

这样诚恳的夸赞让莫关山有点慌。想想原来那个贺天，基本只会说些什么“以后再给我做”。

“关于送你回去的计划……”这个贺天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顶黑色假发，“明天带上这个去学校。”

“还有，这个。”他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披在莫关山肩上。

“你呢？”莫关山发现他并没有提及计划的另一半。

“这个你不必担心~”

那位贺天眨眨眼，把莫关山推出门外，然后趁着他分神时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谢谢款待~！”

 

第二天，莫关山按照那位贺天所说的，穿戴整齐后向着校园出发。这样简单的化装似乎有着神奇的效果，路上经过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他。

到了学校后，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便望见了一头醒目的红发。

仔细一看，那个人还穿着自己最常用的搭配：白衬衫、校服裤、黄T恤。

浑浑噩噩的大脑在一片喧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这家伙，原来是想牺牲自己……！

莫关山想冲上前去拉贺天一把，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贺天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扯下了假发，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阳光下。

上一秒还友好地与他交谈的贺天们，此刻都红了眼围上去。他们似乎不能原谅这样的行为，对着那个冒牌货拳脚相加。

“别忘了…………”那个声音渐渐虚弱下去。

“贺天，我…………！”

没等他把心中所想说出口，眼前的一切就消失在了耀眼的白光中。

 

聒噪的手机闹铃在莫关山耳边不知疲倦地响了一遍又一遍，时间是早晨八点零三分。

“关山，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他听见母亲的呼唤和水流声从厨房传来，竟感动得差点放声大哭。

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是盖着某人的黑色外套睡着了，被子被踢到了床底下，脑袋昏昏沉沉。

回想刚刚发生的诸多事情，莫关山不禁怀疑，那是否只是个光怪陆离的梦。

像是读透了他的心思，一个纸团忽然从衣服的口袋中滚落。莫关山把纸团展开，揉皱的纸面上是一排歪歪扭扭的字。

他把纸条凑到镜前，才看清那上面写着：

“我喜欢你。”

 

“哟，早上好啊，红毛~”贺天搂住莫关山的肩，态度一如既往地亲昵。

“早。”

“昨晚睡得怎么样？”

“做了个噩梦……”

“哦？什么样的梦~”贺天挑挑眉，好奇地把脸凑近。

“唔……怎么说呢，”莫关山迟疑地顿了顿。他想消去梦的结尾没能说出口的遗憾，可最终还是笑着摇摇头。

“我梦见这世界上有很多个你，却又只有一个你。”

-Fin-

莫关山同学意识到贺天是属于自己的那七十亿分之一的小故事。大概可以当做是提前的情人节贺文吧。

（看完后有没有对“贺天”这两个字完形崩溃呀w顺便暗搓搓地开了点文）